宋玉的全部资料

2025-04-14 01:57:49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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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宋玉
  宋玉,战国时鄢(今襄樊宜城)人。生于屈原之后,或曰是屈原弟子。曾事楚顷襄王。好辞赋,为屈原之后辞赋家,与唐勒、景差齐名。相传所作辞赋甚多,《汉书·卷三十·艺文志第十》录有赋16篇,今多亡佚。流传作品有《九辨》、《风赋》、《高唐赋》、《登徒子好色赋》等,但后3篇有人怀疑不是他所作。所谓“下里巴人”、“阳春白雪”、“曲高和寡”的典故皆他而来。

  战国后期楚国辞赋作家。关于宋玉的生平,据《史记·屈原贾生列传》载:"屈原既死之后,楚有宋玉、唐勒、景差之徒者,皆好辞而以赋见称。然皆祖屈原之从容辞令,终莫敢直谏。"记述极为简略。《韩诗外传》有"宋玉因其友而见楚相"之言。刘向《新序》则作"宋玉因其友以见楚襄王","事楚襄王而不见察",同时又有"楚威王(襄王的祖父)问于宋玉"的话。王逸在《楚辞章句》中则说他是屈原的弟子。晋代习凿齿《襄阳耆旧传》又说:"宋玉者,楚之鄢人也,故宜城有宋玉□,始事屈原,原既放逐,求事楚友景差。"总之,关于宋玉的生平,众说纷纭,至难分晓。大体上说,宋玉当生在屈原之后,且出身寒微,在仕途上颇不得志。

  宋玉的作品,最早据《汉书·艺文志》载,有16篇。现今相传为他所作的,《九辩》、《招魂》两篇,见于王逸《楚辞章句》;《风赋》、《高唐赋》、《神女赋》、《登徒子好色赋》、《对楚王问》 5篇,见于萧统《文选》;《笛赋》、《大言赋》、《小言赋》、《讽赋》、《钓赋》、《舞赋》 6篇,见于章樵《古文苑》;《高唐对》、《微咏赋》、《郢中对》 3篇,见于明代刘节《广文选》。但这些作品,真伪相杂,可信而无

  异议的只有《九辩》一篇。《招魂》颇多争议,一般认为是屈原所作。

  其他如《高唐赋》、《神女赋》、《登徒子好色赋》、《风赋》等篇,

  也有人认为不是宋玉所作,不过它们在文学史上的地位还是相当重要的。

  宋玉的成就虽然难与屈原相比,但他是屈原诗歌艺术的直接继承者。在

  他的作品中,物象的描绘趋于细腻工致,抒情与写景结合得自然贴切,

  在楚辞与汉赋之间,起着承前启后的作用。后人多以屈宋并称,可见宋

  玉在文学史上的地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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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附作品:

  登徒子好色赋并序

  大夫登徒子侍於楚王,短宋玉曰:“玉为人体貌娴丽,口多微辞,又性好色,愿王勿与出入后宫。”王以登徒子之言问宋玉。玉曰:“体貌娴丽,所受於天也;口多微辞,所学於师也。至于好色,臣无有也。”王曰:“子不好色,亦有说乎?有说则止,无说则退。”玉曰:“天下之佳人,莫若楚国;楚国之丽者,莫若臣里;臣里之美者,莫若臣东家之子。东家之子,增之一分则太长,减之一分则太短;著粉则太白,施朱则太赤。眉如翠羽,肌如白雪,腰如束素,齿如含贝。嫣然一笑,惑阳城,迷下蔡。然此女登墙窥臣三年,至今未许也。登徒子则不然。其妻蓬头挛耳,齞唇历齿,旁行踽偻,又疥且痔。登徒子悦之,使有五子。王孰察之,谁为好色者矣。”

  是时,秦章华大夫在侧,因进而称曰:“今夫宋玉盛称邻之女,以为美色。愚乱之邪臣,自以为守德。谓不如彼矣。且夫南楚穷巷之妾,焉足为大王言乎?若臣之陋目所曾睹者,未敢云也。”王曰:“试为寡人说之。”大夫曰:“唯唯。”

  臣少曾远游,周览九土,足历五都。出咸阳,熙邯郸,从容郑、卫、溱、洧之间。是时,向春之末,迎夏之阳,鸧鹒喈喈,群女出桑。此郊之姝,华色含光,体美容冶,不待饰装。臣观其美丽者,因称诗曰:“遵大路兮揽子祛,赠以芳华辞甚妙。”于是处子恍若有望而不来,忽若有来而不见。意密体疏,俯仰异观,含喜微笑,窃视流眄。复称诗曰:“寤春风兮发鲜荣,洁斋俟兮惠音声,赠我如此兮,不如无生。”因迁延而辞避。盖徒以微辞相感动,精神相依凭。目欲其颜,心顾其义,扬诗守礼,终不过差。故足称也。

  于是楚王称善,宋玉遂不退。

  九辩

  悲哉!秋之为气也。

  萧瑟兮,草木摇落而变衰。

  憭栗兮,若在远行。

  登山临水兮,送将归。

  泬寥兮,天高而气清;寂寥兮,收潦而水清。

  憯忄妻增欷兮,薄寒之中人;

  怆怳懭悢兮,去故而就新;

  坎廪兮,贫士失职而志不平;

  廓落兮,羁旅而无友生;惆怅兮,而私自怜。

  燕翩翩其辞归兮,蝉寂漠而无声。

  雁痈々而南游兮,鹍鸡啁哳而悲鸣。

  独申旦而不寐兮,哀蟋蟀之宵征。

  时亹亹而过中兮,蹇淹留而无成。

  悲忧穷戚兮独处廓,有美一人兮心不绎;

  去乡离家兮徕远客,超逍遥兮今焉薄!

  专思君兮不可化,君不知兮可柰何!

  蓄怨兮积思,心烦憺兮忘食事。

  原一见兮道余意,君之心兮与余异。

  车既驾兮朅而归,不得见兮心伤悲。

  倚结軨兮长太息,涕潺湲兮下霑轼。

  慷慨绝兮不得,中瞀乱兮迷惑。

  私自怜兮何极?心怦怦兮谅直。

  皇天平分四时兮,窃独悲此廪秋。

  白露既下百草兮,奄离披此梧楸。

  去白日之昭昭兮,袭长夜之悠悠。

  离芳蔼之方壮兮,余萎约而悲愁。

  秋既先戒以白露兮,冬又申之以严霜。

  收恢台之孟夏兮,然欿傺而沉藏。

  叶菸邑而无色兮,枝烦挐而交横。

  颜淫溢而将罢兮,柯仿佛而萎黄。

  萷櫹椮之可哀兮,形销铄而瘀伤。

  惟其纷糅而将落兮,恨其失时而无当。

  揽騑辔而下节兮,聊逍遥以相佯。

  岁忽忽而遒尽兮,恐余寿之弗将。

  悼余生之不时兮,逢此世之俇攘。

  澹容与而独倚兮,蟋蟀鸣此西堂。

  心怵惕而震荡兮,何所忧之多方。

  昂明月而太息兮,步列星而极明。

  窃悲夫蕙华之曾敷兮,纷旖旎乎都房。

  何曾华之无实兮,从风雨而飞飏!

  以为君独服此蕙兮,羌无以异於众芳。

  闵奇思之不通兮,将去君而高翔。

  心闵怜之惨忄妻兮,原一见而有明。

  重无怨而生离兮,中结轸而增伤。

  岂不郁陶而思君兮?君之门以九重!

  猛犬狺狺而迎吠兮,关梁闭而不通。

  皇天淫溢而秋霖兮,后土何时而得漧?

  块独守此无泽兮,仰浮云而永叹!

  何时俗之工巧兮?背绳墨而改错!

  郄骐骥而不乘兮,策驽�台而取路。

  当世岂无骐骥兮,诚莫之能善御。

  见执辔者非其人兮,故驹跳而远去。

  凫雁皆唼夫梁藻兮,凤愈飘翔而高举。

  圜凿而方枘兮,吾固知其鉏铻而难入。

  众鸟皆有所登栖兮,凤独遑遑而无所集。

  原衔枚而无言兮,尝被君之渥洽。

  太公九十乃显荣兮,诚未遇其匹合。

  谓骐骥兮安归?谓凤皇兮安栖?

  变古易俗兮世衰,今之相者兮举肥。

  骐骥伏匿而不见兮,凤皇高飞而不下。

  鸟兽犹知怀德兮,何云贤士之不处?

  骥不骤进而求服兮,凤亦不贪餧而妄食。

  君弃远而不察兮,虽原忠其焉得?

  欲寂漠而绝端兮,窃不敢忘初之厚德。

  独悲愁其伤人兮,冯郁郁其何极?

  霜露惨忄妻而交下兮,心尚幸其弗济。

  霰雪雰糅其增加兮,乃知遭命之将至。

  原徼幸而有待兮,泊莽莽与野草同死。

  原自往而径游兮,路壅绝而不通。

  欲循道而平驱兮,又未知其所从。

  然中路而迷惑兮,自厌按而学诵。

  性愚陋以褊浅兮,信未达乎从容。

  窃美申包胥之气晟兮,恐时世之不固。

  何时俗之工巧兮?灭规矩而改凿!

  独耿介而不随兮,原慕先圣之遗教。

  处浊世而显荣兮,非余心之所乐。

  与其无义而有名兮,宁穷处而守高。

  食不偷而为饱兮,衣不苟而为温。

  窃慕诗人之遗风兮,原讬志乎素餐。

  蹇充倔而无端兮,泊莽莽而无垠。

  无衣裘以御冬兮,恐溘死不得见乎阳春。

  靓杪秋之遥夜兮,心缭悷而有哀。

  春秋逴逴而日高兮,然惆怅而自悲。

  四时递来而卒岁兮,阴阳不可与俪偕。

  白日�宛晚其将入兮,明月销铄而减毁。

  岁忽忽而遒尽兮,老冉冉而愈弛。

  心摇悦而日幸兮,然怊怅而无冀。

  中憀恻之忄妻怆兮,长太息而增欷。

  年洋洋以日往兮,老嵺廓而无处。

  事亹亹而觊进兮,蹇淹留而踌躇。

  何氾滥之浮云兮?猋痈蔽此明月。

  忠昭昭而原见兮,然霠曀而莫达。

  原皓日之显行兮,云蒙蒙而蔽之。

  窃不自料而原忠兮,或黕点而污之。

  尧舜之抗行兮,了冥冥而薄天。

  何险巇之嫉妒兮?被以不慈之伪名。

  彼日月之照明兮,尚黯黮而有瑕。

  何况一国之事兮,亦多端而胶加。

  被荷裯之晏晏兮,然潢洋而不可带。

  既骄美而伐武兮,负左右之耿介。

  憎愠惀之修美兮,好夫人之慷慨。

  众踥蹀而日进兮,美超远而逾迈。

  农夫辍耕而容与兮,恐田野之芜秽。

  事绵绵而多私兮,窃悼后之危败。

  世雷同而炫曜兮,何毁誉之昧昧!

  今修饰而窥镜兮,后尚可以[穴鼠]藏。

  原寄言夫流星兮,羌儵忽而难当。

  卒痈蔽此浮云,下暗漠而无光。

  尧舜皆有所举任兮,故高枕而自适。

  谅无怨於天下兮,心焉取此怵惕?

  乘骐骥之浏浏兮,驭安用夫强策?

  谅城郭之不足恃兮,虽重介之何益?

  邅翼翼而无终兮,忳惛々而愁约。

  生天地之若过兮,功不成而无嶜。

  原沉滞而不见兮,尚欲布名乎天下。

  然潢洋而不遇兮,直怐□而自苦。

  莽洋洋而无极兮,忽翱翔之焉薄?

  国有骥而不知乘兮,焉皇皇而更索?

  甯戚讴於车下兮,桓公闻而知之。

  无伯乐之相善兮,今谁使乎誉之?

  罔流涕以聊虑兮,惟著意而得之。

  纷纯纯之原忠兮,妒被离而鄣之。

  原赐不肖之躯而别离兮,放游志乎云中。

  乘精气之抟抟兮,骛诸神之湛湛。

  骖白霓之习习兮,历群灵之丰丰。

  左朱雀之茇茇兮,右苍龙之躣々。

  属雷师之阗阗兮,通飞廉之衙衙。

  前轻辌之锵锵兮,后辎乘之从从。

  载云旗之委蛇兮,扈屯骑之容容。

  计专专之不可化兮,原遂推而为臧。

  赖皇天之厚德兮,还及君之无恙。

回答2:

宋玉,战国后期楚国辞赋作家。关于宋玉的生平,据《史 记·屈原贾生列传》载:“屈原既死之后,楚有宋玉、唐 勒、景差之徒者,皆好辞而以赋见称。然皆祖屈原之从 容辞令,终莫敢直谏。”记述极为简略。《韩诗外传》 有“宋玉因其友而见楚相”之言。刘向《新序》则作“宋 玉因其友以见楚襄王”,“事楚襄王而不见察”,同时又 有“楚威王(襄王的祖父)问于宋玉”的话。王逸在《楚 辞章句》中则说他是屈原的弟子。晋代习凿齿《襄阳耆 旧传》又说:“宋玉者,楚之鄢人也,故宜城有宋玉□, 始事屈原,原既放逐,求事楚友景差。”总之,关于宋玉 的生平,众说纷纭,至难分晓。大体上说,宋玉当生在 屈原之后,且出身寒微,在仕途上颇不得志。

宋玉的作品,最早据《汉书·艺文志》载,有16篇。 现今相传为他所作的,《九辩》、《招魂》两篇,见于王 逸《楚辞章句》;《风赋》、《高唐赋》、《神女赋》、 《登徒子好色赋》、《对楚王问》 5篇,见于萧统《文 选》;《笛赋》、《大言赋》、《小言赋》、《讽赋》、 《钓赋》、《舞赋》 6篇,见于章樵《古文苑》;《高 唐对》、《微咏赋》、《郢中对》 3篇,见于明代刘节 《广文选》。但这些作品,真伪相杂,可信而无异议的 只有《九辩》一篇。《招魂》颇多争议,一般认为是屈 原所作。其他如《高唐赋》、《神女赋》、《登徒子好 色赋》、《风赋》等篇,也有人认为不是宋玉所作,不 过它们在文学史上的地位还是相当重要的。

《九辩》是一首长篇抒情诗,借悲秋来抒写“贫士 失职”的“不平”,并在一定程度上揭露了现实的黑暗。 诗人的感情是真挚的,但不象屈原那样激烈和执著,情 调相对有些低沉。诗中悲秋感怀的主题和借景抒情的手 法,对后代诗歌创作产生了深远的影响。自汉武帝《秋 风辞》以下,如曹丕的《燕歌行》,曹植的《秋思》,夏 侯湛的《秋可哀》、《秋夕哀》,江遒的《咏秋》,湛 方生的《秋夜诗》,何瑾的《悲秋夜》等,都与《九辩》 一脉相承。此后继踵而作者,也代不乏人。

《高唐赋》、《神女赋》、《登徒子好色赋》等篇,以 丰富的想象和铺陈的手法来描绘女性的神情与体貌,在 文学史上也产生了一定影响。这类作品可能渊源于《离 骚》中上天求女的传统,但多佚荡的情思而少讽谕的意 味。汉以后如汉武帝的《李夫人赋》、司马相如的《美 人赋》、曹植的《洛神赋》、谢灵运的《江妃赋》等, 均由此发端;至南朝梁、陈间,更演化为宫体、艳情诗 的末流。《风赋》一篇,以“大王之雄风”与“庶人之 雌风”作对比,写统治者与百姓之间的生活差别,虽属 游戏娱乐文章,但多少带有一些讽谏意味,在写法上对 后代作家也有一定的启发性。

宋玉的成就虽然难与屈原相比,但他是屈原诗歌艺 术的直接继承者。在他的作品中,物象的描绘趋于细腻 工致,抒情与写景结合得自然贴切,在楚辞与汉赋之间, 起着承前启后的作用。后人多以屈宋并称,可见宋玉在 文学史上的地位。(姜亮夫)

宋玉和他的《九辩》

屈原之后,祖述“风骚”的楚辞作家俊才辈出,群芳竞秀,蔚为大观。在众多的诗人中,崛起于战国末季的楚国,卓尔不群、才华横溢的佼佼者便是宋玉。他是服膺屈原而又自辟蹊径、独树一帜的楚辞大家。虽然他的品格志行和艺术造诣难与屈子相侔,但是,在汉文学史上,却屈宋并称,相沿至今。

唐代爱国诗人杜甫曾感慨万端地咏叹:“摇落深知宋玉悲,风流儒雅亦吾师。怅望千秋一洒泪,萧条异代不同时。江山故宅空文藻,云雨荒台岂梦思?最是楚宫俱泯灭,舟人指点到今疑。”(《咏怀古迹》)诗句表达了他对宋玉的悼惜爱重之情,同时也概括了宋玉的身世、情志与艺术成就。

宋玉的身世

关于宋玉的生平事迹与艺术生涯,史料极少,而且互有牴牾,真伪莫辨。不过,我们还是应当从纷繁的乱丝中理出一点端绪,争取比较正确地认识这位独步一世的才士。

据司马迁《史记·屈原贾生列传》云:“屈原既死之后,楚有宋玉、唐勒、景差之徒者,皆好辞而以赋见称。然皆祖屈原之从容辞令,终莫敢直谏。”又,班固《汉书·艺文志》云:“宋玉赋十六篇,楚人,与唐勒并时,在屈原后也。”又,《汉书·地理志》曰:“始楚贤臣屈原被谗放流,作《离骚》诸赋以自伤悼。后有宋玉、唐勒之属慕而述之,皆以显名。”以上记述是比较可信的。此外,某些古代文献,也有一些零星的记载,如:《韩诗外传》(卷七)、《新序·杂事(第一)、(第五)》、《楚辞章句》(卷九)等。

综合各方面比较可信的资料,我们可以基本上勾画出宋玉小传的轮廓:

宋玉,是晚于屈原的楚人,为屈原的后辈,与唐勒、景差同时,大约生于屈原沉江前后,死于楚亡之际。虽不是屈原的受业弟子,但他非常景仰屈原,在文学创作上师承屈原的风格,却又自出机杼,另立门户。“悲秋”,便是宋玉赋的特征之一。他是寒门素族的贫士,为了谋求出路和报效君国,曾经离乡背井远适京都等地。几经周折,百般营求,当过楚王左右的文学侍臣。虽然官卑职小,但凭着他那超群的才力,犀利的谈片,也曾一度博得楚王的赏识。谁知宦海风波,仕途崎岖,他不为乱世所容,横遭奸佞谗害,而昏君信谗易怒,终于被黜失职,落魄江湖,潦倒终生。他忠君爱国,始终希望得到楚王的信任,以施展怀抱。但是,君门九重,忠悃(kǔn)难申。他忧国忧民,愤世嫉俗,却不能象屈原那样冒死谏诤;只是以“温柔敦厚”、“怨而不怒”的态度对待黑暗的现实与不幸的遭际。他托志芳洁,修身自好,宁肯穷处守高,也不同流合污以求显荣。他是一位报国无门、怀才不遇、宦途失意的文士。

宋玉留下了哪些作品

宋玉究竟有哪些作品呢?这是自古至今难以质证的问题。《汉书·艺文志》著录宋玉赋十六篇,但篇目已不可考;而现存题为宋玉赋者则仅有十四篇:王逸《楚辞章句》载《九辩》、《招魂》,《文选》和《古文苑》等书还载有《风赋》、《高唐赋》、《神女赋》、《登徒子好色赋》、《对楚王问》等数篇,古今许多学者经过研核鉴别,多认为《招魂》乃屈原所作,《九辩》为宋玉所作,其他均系后人伪托。现举几例:

一 《文选》、《古文苑》等书所录各篇散文赋的体式,并非楚辞体;而是西汉司马相如所创制的那种散文赋体。这种体式不是宋玉所处的战国时期所能产生的。所以,如果定要说它们是宋玉之作,那么,这位宋玉就不可能是战国时期的楚人了。

二 这些作品多为宋玉与楚王对话的形式,而在叙事行文中又常称“楚王”、“楚襄王”,以常理揆(kuí)之,宋玉既是楚人,就不能在称本国国君时冠一“楚”字,更不能在国君生前预称其溢号。

三 《笛赋》有言:“宋意将送荆卿于易水之上,得其雌焉。”如果认定宋玉主要生活年代为楚襄王时,而荆轲刺秦王则在楚王负刍元年,晚于襄王数十年,那么,荆轲的典故就决不会被几十年前的宋玉所引用。退一步说,即使负刍元年宋玉尚存,也不会将同时的故事这样写进自己的作品中。

四 这些作品多是明显地以第三者口吻写的。宋玉不应在作品中直呼己名,如“宋玉、景差侍”、“问于宋玉曰”、“宋玉对曰”,等等。

五 《高唐赋》述曰:“昔者,楚襄王与宋玉游于云梦之浦”,显系后人追记之词。

六 《高唐赋》、《神女赋》、《高唐对》共叙一事;《讽赋》、《登徒子好色赋》内容相仿,文气格调雷同。尤其《高唐对》一篇,文字与《高唐赋》首段基本一致,只将神女自述之言增益四句,实乃《高唐赋》首段的重录。试问宋玉一人缘何重复制作同一题材之文章?

七 《古文苑》成书较晚(相传为唐人旧藏本,北宋孙洙得之于佛寺中,后经南宋韩元吉、章樵厘订注释),而《笛赋》、《大言赋》、《小言赋》、《讽赋》、《钓赋》、《舞赋》却首次被它所著录。假令此等作品确系宋玉所撰,那么,去古未远而且见闻广博的刘向、王逸何以不将其收入《楚辞》?

八 这些作品用的多非周秦古韵,而是汉代以后的音韵。

总之,这些作品可疑之处甚多,限于篇幅就不一一列举。在现传宋玉的作品中,能考信证实的只有《九辩》一篇。现在我们准备结合宋玉的时代、生平、思想谈一谈《九辩》。

《九辩》的思想内容与艺术特色

“九辩”,本是古代乐调之名,在《离骚》、《天问》、《山海经》中都曾提到它。《楚辞章句》云:“辩者,变也。”《周礼·大司乐》郑注:“变,犹更也,乐成则更奏也。”又,王夫之《楚辞通释》曰:“辩犹遍也,一阕谓之一遍。盖亦效夏启《九辩》之名,绍古体为新裁,可以被之管弦。其词激宕淋漓,异于风雅,盖楚声也。”由此可知,“九辩”犹“九阕”,即由多数乐章组合起来的一种乐调。因此,总的来看,“九辩”在内容上是有机的整体;分开来看,“辩”又是整个乐调的组成部分。

宋玉的《九辩》,是借古乐旧题来抒写自己贫士失职、怀才不遇、老而无成、报国无路之愤慨的,内容主要是悲秋、感遇、思君。这三者又互相交织、彼此渗透、融为一体。

《九辩》以饱蘸激情的笔触首先描绘了肃杀凄凉的深秋景象:“悲哉!秋之为气也。萧瑟兮,草木摇落而变衰。憭栗兮,若在远行。登山临水兮,送将归。泬寥兮,天高而气清。��兮,收潦而水清。”

“悲秋”二字,首标其目,醒明本旨,奠定了作品的基调,也象征着宋玉所处的时代。

《九辩》是宋玉进入老境后写成的。他处于楚国日暮途穷之秋,昏君佞臣败坏纪纲,贤人才士斥弃在野。楚王朝暴虐腐朽,燕雀处堂,文恬武嬉,对内残酷压榨,鱼肉人民;对外实行投降政策,丧权辱国。楚国形势犹如西风残照,这对每一个具有爱国心的楚国人来说,都是可悲而怵目惊心的现实;更何况忠君爱国、头脑清醒的宋玉呢?而贫士失职,颠踬(zhì)困顿,又使他有身世飘零之幽怨。在公私交迫、万感萦怀之际,面对着西风落叶,顿觉秋光易老,好景难再,唤起了悲凉凄怆之情。同时,他又看到紫燕辞归,鸿雁南游,更勾起了异乡飘泊的哀愁和怀才不遇的牢骚:“僭凄增欷兮,薄寒之中人。怆恍懭悢兮,去故而就新。坎廪兮,贫士失职而志不平。廓落兮,羁旅而无友生。惆怅兮,而私自怜。”

他离开故乡,本想换一个新天地,可是,一介贫士又遭失职的厄运,使他彻夜无眠,静听着秋虫的哀鸣,喟叹“时亹亹(wèi)而过中兮,蹇淹留而无成”。大自然的清秋景色和个人身世、社会环境都是悲凉的,这位沦落天涯的诗人在萧瑟的秋风中只有凭吊自己伶仃无依的影子。触景伤情,叹老嗟卑,乃是自然流露的心声。在第三章,又进一步描绘秋色秋声如何强烈地摧折着诗人的肝肠。

他自分无力旋转乾坤、匡时济世、移风易俗。虽然总想有所作为,但是无情的现实却一次次地将他击倒: “霜露惨凄而交下兮,心尚幸其弗济。霰雪雰糅其增加兮,乃知遭命之将至。愿徼幸而有待兮,泊莽莽与野草同死。愿自直而径往兮,路壅绝而不通。……窃美申包胥之气盛兮,恐时俗之不固。……世雷同而炫曜兮,何毁誉之昧昧!……生天地之若过兮,功不成而无效。”

在人生的重大关头,他缺乏屈原那种刚毅无畏、正道直行、九死不悔的精神;而只有隐忍、哀伤、执着而又无奈的悲天悯人。他不能挺身而出,顽强斗争;而是洁身自好,穷处守高,独善其身。他持守高洁,有可取的一面;但又有消极的一面。他自叹自怜,无非纠缠着一个“我”字。这剪不断的愁丝织就了冲不破的罗网,使他这春秋已高的才士空余惆怅、彷徨、凄怆。

宋玉是忠君的,因而又是思君、怨君的: “悲忧穷戚兮独处廓,有美一人兮心不绎。去乡离家兮徕远客,超逍遥兮今焉薄?专思君兮不可化,君不知兮其奈何!蓄怨兮积思,心烦憺兮忘食事。愿一见兮道余意,君之心兮与余异。”

他以“美人”自况,由于人生偃蹇而郁悒悲愁,千里迢迢远适异地,但是这飘萍飞絮何处才是归宿?思君之诚,报国之忠,均难达于君听。他的怨君,是由于忠君君不察、思君君不知而生的,所以他不恨、不怒。

宋玉所以失职见疏,是由于昏君之信谗,好人之诬陷。诗中将群小比作“猛犬”、“驽骀”、“凫雁”、“浮云”;相反地把忠良之士比作“骐骥”、“凤皇”、“明月”,表现了诗人鲜明的爱憎。但是他只骂佞臣,不骂昏君,这就反映了他愚弱妥协的一面。

冷酷无情的现实使他万念俱灰,他自忖已临绝境,再也没有报效君国的机会了。于是想乞身致仕,并且又浮想联翩,神游云天。他展开想象的双翼,飞升天际,有众多的神灵为伴,驾着白霓,飘游于群星之间,云旗飘扬,雷师、风神前呼后拥,迤逦而行,好不神气!他原以为就此超尘遗世,挣脱了黑暗悲凉的现实。可是,他那隐潜五内的忠魂未泯,在得意扬扬之时,却又乐极生悲,从邈邈云天突然跌入可怕的现实之中。在诗篇的末尾,诗人又一次执着地剖白心迹: “计专专之不可化兮,愿遂推而为臧。赖皇天之厚德兮,还及君之无恙。”

这位末路颠踣(bó)的文士,最后还是不忘其君,呼告皇天匡正君王,保佑君王。这种“怨而不怒”的态度,正表现了他的“愚忠”。然而,他的先辈师表屈原却迥乎不同,不但长期跟昏君佞臣进行斗争,并且在为国自殒之际,竟然直斥昏君:“不毕辞而赴渊兮,惜壅君之不识!”屈原就不是“愚忠”。

《九辩》在内容与形式上承袭了屈赋的流风余韵,但又具有鲜明的个性与独创的艺术特色。

《九辩》在一、三、七章集中地描绘了秋色秋声秋意,这一派悲凉、肃杀、凄切的自然景象,正是诗人最关情、最著痛痒处。外界之物色与心中之至情相感相生,化为“悲秋”的艺术境界。它既是自然之境,又是心灵之境,同时象征着社会环境。“意中有景,景中有意”,寄托着这位敏感的诗人的真性情、大悲辛。秋风萧瑟,天高气清,草木零落,北雁南征,秋虫哀吟,寒蝉息声,长夜寂寂,残月朦胧:这等境界,必然地使落魄的诗人由大自然的暮秋联想到人生的暮秋,顿生“摇落”之悲,感物咏志,自喟“春秋日高”、“老而无成”。这是十分自然而率真的流露。本来,宋玉满怀沦落之情,所以在吟咏凝虑之间,缘情写景,触景生情,是有触媒和种子的。“景生情,情生景”,互相感荡,互相催化,进一步升华、结晶、萌芽。此情此景也是有强烈的互相交叉的可染性的。诗人带着浓重的感伤情绪体味这秋色秋声秋意,就使这自然景象也染上了凄惋的感情色彩,落叶、衰草、寒蝉、秋虫,宛如诗人自己的化身,好象种种自然物色都是“悲秋”的。同时,这些染上愁意的自然物色又反转来刺激人的感官,叩响人的心弦,使人倍觉神伤。好象大自然展现在愁人面前的秋色特浓、秋声特悲、秋意特深。好象造物主故意折磨愁人。这就达到了“物我两忘,物我同一”。然后,诗人又通过这凝铸的含情之景与含景之情,把自己的心声传染给人们,引起别人情感上的共鸣。宋玉是我国古代文苑中第一个以“悲秋”名世的诗人,在他之后,历代许多“悲秋”的骚人墨客大多是受了他的感召的。往昔流行的“春女怨,秋士悲”之习语,恐怕跟宋玉也有点渊源吧。

宋玉赋的艺术风格是婉丽清新、缠绵悱侧、低回欲绝的,他的作品是情信而辞巧的,以宛曲之文抒隐微之情,是有自己的性情面目的。同时,因为宋玉服膺屈子,所以,在自己的作品中多有模仿或袭用屈赋句意、词意之处,时露斧凿痕,这便是宋玉作品的白璧之瑕了。

虽然流传下来的宋玉作品不多,但是影响至巨。后世有些私淑宋玉者,曾伪托或仿制了许多篇赋;但更多的追随者并非一味模仿,而是学习宋玉作品的精髓,创造自己的风格(如李白、杜甫、李贺等)。两千年来,宋玉还是有知音的。不过,古今有些论者往往私于轻重,偏于憎爱,对宋玉的评判有欠公正。我们则应力求运用历史唯物主义的观点与方法,实事求是地去研究宋玉,避免爱而忘丑,憎而遗美。(