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蓬头,赤脚,一边扣着纽扣,几个睡眼惺忪的‘懒虫’从楼上冲下来了。”
这个句子把几个描写包身工紧张,忙乱,邋遢的短语放在句首,比把它们放在主语后面要好得多。因为对“从楼上冲下来”的人,我们第一眼看到的只能是她们的“蓬头,赤脚”;而且这几个短语节奏急促,正和“冲”的情景相符,若说成“几个睡眼惺忪的‘懒虫’蓬头,赤脚,一边扣着纽扣,一边从楼上冲下来了”不但节奏变缓了,而且包身工们被奴役的形象特征也削弱了。这谓语前置的句子实在用得好,大大地增强了语言的表现力。
“四点半之后,没有线条和影子的晨光胆怯地显出来的时候,水汀门路上和弄堂里面,已被这些赤脚的乡下姑娘挤满了……”,这个句子,妙就妙在“没有线条和影子的晨光”,使人展开想像,悟到这是早得不能再早的时间。更妙的是作者用拟人的手法指出:面对包身工们恶劣的生活环境和残酷的工作,晨光也“胆怯”,真使人读之心寒!句子的文学性的确非同一般。
“所有包身工是一种‘罐装了的劳动力’可以‘安全地’包藏,自由地使用,绝没有因为和空气接触而起变化的危险。”这一句,也让我心动。作者用新颖、别致的比喻把包身工喻为罐里装的东西,被迫与外界隔绝,只生活在一个封闭的区间里,形象地突出了包身工毫无自由的悲惨遭遇。揭露资本家的残酷无情。